一个人的道门 第52章

作者:剑如蛟

一件两件尚且还不至于让人关注。毕竟廊源城的官声极好,其城政官十几年来都是考评上上等。这种地方受一些妒忌和污蔑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还是匿名的密信。

可连续数年,每年都多达十余封密信,内容从“贪赃”到“枉法”涉及的事情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即便是心再大的人也不敢真就笃定的说全部都是污蔑、诬告。万一呢?万一这里面某一件是真的呢?那就是大事!

官政司的人选择了迂回的办法。没有直接去查廊源城。避免了一旦查证属伪的话影响廊源城上下的官人情感。选择的是倒查这些密信的来源。最后还真查到了。

之后确认了密信里的事件由来官政司的人才真正重视起来。因为这些密信的投递者并不是实际的密信书写者。实际的书写者已经早就死掉了,而且是一场大火直接灭门。这些密信是灭门之前,其写好转交与挚友手里,说一旦出现意外便一点一点的投递给官政司。

那挚友也没有食言,当真就把那些密信拆分出来,一年一年的投递,有些甚至反复投递。为的就是完成自己的承诺。甚至这人被官政司的人找到时一点不慌,反而颇为感慨,说了一句“你们总算来了。”不论来的是不是“祸”,这人都显得很坦然。

但身为南渊国里专门转对官人的衙门,官政司还是没有让人失望。至少一个郡内的城政官还没本事把官政司的人拿捏住。

所以“北江郡廊源城城政官吴远贪赃枉法特别专案”随后便挂在了官政司的绝密计划中,并一直在默默的推进。

后来将肖望承调往北江郡担任郡守一职也是有官政司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临上任前,官政司的司长还专门与肖望承长谈了足足一天。

可难就难在你发现了问题,想要去掀开那一层光鲜的虚假外皮的时候才发现,完全没有抓手可用。

就要比你明明闻到臭味了,知道那只闷罐里必定装着屎,可要打开这闷罐总得有个抓手啊。即便那些密信说的言辞凿凿,可上面提到的所有的人证都已经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唯一留下一团不清不楚的谜团似乎印证着密信里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

要么就把吴远直接调走,把被他遮掩起来的廊源城露出来?

也不行。那样的话吴远必然会意识到危险,所有的残留线索也都将被其清理干净。事情不会变好,只会让手里的所有线索彻底烂掉。

这也是为何肖望承到了北江郡足足两年多了却依旧没有动廊源城的一草一木的原因。是肖望承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机会。

之前吴远突然告病要回老家。这件事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可却让肖望承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空子。他直接驳回了吴远的告假条子,并且即刻就让杨杰出发,前往廊源城坐镇,开始尝试钻进廊源城这口闷罐当中。只要寻到一丁点的突破口,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但谁能想到杨杰眼看就要到达廊源城了,却接到了吴远暴毙的消息。

计划被打乱。可同时也意味着闷罐的盖子没了。里面的脏东西想要藏也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杨杰直接摆明车马,要廊源城下面的所有官人不论大小都人人自危,先乱起来。

而且相比起下面的人会最后演一出什么样的剧给杨杰,闹剧还是喜剧?杨杰手里可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他此时硬是赖着不走,就是要死死的罩住吴远的府邸,以及这府中之人。

杨杰相信,只要等他的人将吴府里的各个角落全都排查一遍之后,这边的收获就绝对足以在廊源城里掀起一番血雨腥风了。那些藏在吴远的羽翼下为非作歹的臭虫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主犯吴远死了,连同密信里多次提到的吴远独子吴青翎也死了。在杨杰看来,两人死得太轻松了,只有凌迟方能配得上这对父子的恶行。

不过……杨杰想到此处不由的再次将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张皱巴巴的遗书上。这或许是除了吴远暴毙之外,第二个让杨杰意外的事情。

“张砚……”杨杰并不像之前跟周仓说的那样他没听过这个名字。相反,早在一年多前他就听说过张砚这个人了。听当时才到北江郡不到一年的郡守肖望承提起的。

杨杰的记忆很好,他记得清楚肖大人当时是拿到了好友宋青河将军的来信,心中提到了张砚的名字,似乎是宋将军希望肖大人帮一个忙,护一护这个张砚,而且也提到了廊源城的城政官吴远。多的内情杨杰就不清楚了。只记得这些,以及当时肖大人说的“还不是时候”。

如今再次看到这个名字时,居然是出现在吴远的遗书上,并且看得出吴远在写这个名字时内心充满了恐惧……

第167章 定性

被人写在遗书上,且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恐惧发自内心,甚至一封遗书尚且未完便暴毙当场。这不论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但不管是仵作的结论还是对吴家上下,以及吴远信实的医师的盘问,都无一不是指向吴远的死乃是突发恶疾,一命呜呼,与那个叫张砚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若不是如此,单凭遗书上留名,那张砚就必会被拿回衙门仔细盘问,而不是像现在那样简单的确定了其行迹就算完。

“大人。”

“进来。”

副官拿着一份寸许厚的案牍推门进来,行礼之后将案牍放在了杨杰面前的桌案上。

其实也很有意思。就在数个时辰前,这间书房的主人还是吴远,甚至吴远的尸体就是躺在此时杨杰所坐的座位下面。

“案牍房控制住了?”

“是的大人。我们的人先拿住了案牍房的进出口。期间有人要阻拦还被砍俩个。如今叫了卫戍一个伙的军卒过来帮忙盯着,已经开始对案牍房内部做整理了。单就目前来说里面藏的东西实在不少。

另外,这份是关于吴远遗书上提到的那个“张砚”的案件文书,已经办结的。属下大致翻了一下,这案子做的很实在,看起来也没有问题。可仔细一琢磨又说不通。”

“哪样说不通?”

“那张砚杀人的动机说不通。杀人后不跑也不躲,反而宿醉在一个对他来说还陌生的地方,更是匪夷所思。”

杨杰闻言也翻开那份案牍,一边快速的翻看,一边问道:“这么说你觉得这案子有问题?”

“嗯。至少是不够清晰的,也经不起推敲。若是属下的人这么了结一份命案的话,属下一定会把他的屁股打开花,然后让他滚蛋。”

杨杰哈哈一笑。他这个副官是捕快出身,一身的本事有一半都在侦办各种案子上。后来跟着杨杰一起高升,也不可能再继续跑案子了,可习惯和眼力不会变,一眼就看出了张砚案子里的蹊跷之处。

杨杰草草看了一遍。然后说:“这上面提到的人证和证词来处你带人去查一查。或许后面能用得上。”

“是大人。不过我们这次带来的人手不够了。廊源城衙门里的人属下认为稳妥起见暂时一个都别用。”副官的话斩钉截铁。他虽然才到廊源城不但半天,可对廊源城这边的事情可谓早就烂熟于心了。深知这里的水有多深,各个官人有多烂。

这不是说廊源城这边所有人都是贪赃枉法的恶徒,其中也有夹缝里求存的人。可这类人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信任。他们一样存在被“逼迫”时做出“妥协”的可能,不然岂会待在烂泥坑里到现在?

“你的意思呢?从郡守府衙门里调人过来?还是从异地抽调?”

“大人,属下的意思是直接从郡守府里调咱们自己的人过来。吴远在廊源城经营多年,周边编织的网有多大真不好说。还是谨慎些好。而在咱们的人过来之前可以让周大人的军卒帮忙照看一二。”

杨杰闻言稍作考虑,便同意了自己副官的意见,点头说:“按你说的办,马上给肖大人去上报,简单的将第一手情况给报上去,同时请求人手增援。

至于周大人那边也去一份条子,态度诚恳一些,就说请他们帮忙维持廊源城衙门的内外安全,以及各官人的安全,最好可以把他们都保护起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副官点头应是,然后急急忙忙的就去落实了。

很快一份急报就出了廊源城朝着郡守府所在的向口疾奔而去。同时副官亲自去了城外卫戍大营,请求周仓的协助。

周仓也没拿架子,人家堂堂郡守府左郎官的面子必须要给。于是大手一挥,半个营的人马就出了大营,拿着杨杰的请求许可,以及他自己的大印文书向左军道行总管衙门报备,同时开进廊源城城。

半营人马足足五百军卒,其中还有五十骑兵。进城时的阵仗绝对是很唬人的。特别是对于在廊源城这种敏感地理位置生活的老百姓而言,第一个反应就是:北武国打过来了?还是江对面的华岳杀到城边了?

可转念又觉得不对。真要是到那份儿上了的话城门不早就关了?还能开着任人进出?

那就是城里出了大事?莫非和城政官突然死了的事情有关?

好事者不少,都是廊源城里所谓上流的人物,毕竟对他们来说廊源城的头头脑脑关乎他们的“生计”。而对于老百姓而言,顶多聊聊闲话,谁也不会往心里去。

可很快,廊源城的上流们就被接下来的一幕幕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是在廊源城地方衙门里挂了职衔的官人,家门口、后门口,都被分派了军卒把守,出行也有数位军卒堂而皇之的跟在后面。两位廊源城的左右郎官甚至足足一伙的军卒随行,守家的还另算人数!

卫戍的这一举动吓到的不止那些上流,各官人也是吓坏了。第一反应不会是卫戍周仓造反了吧?可一转念又觉得不像。

一问之下,军卒答道:“接上峰令,近来廊源城空有贼匪暗中行凶,特随行保护各位官人。”

就这么一句话,别的你问也不会搭理你,敢乱跑或者故意摆脱他们还会被一把揪住衣服拽回来。这不管怎么看都和“保护”二字不沾边。

到此时,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明白廊源城现在最大的事情并不是死了一个城政官,而是整个廊源城的地方官圈都有大麻烦了!

当天晚上,深夜。杨杰在吴府的书房里看到了从府中挖地三尺之后收出来的账本、财物清单、各类留存的往来书信。

还是那名副官,此时依旧精神抖擞,只不过眼睛里多了不少血丝,略带兴奋的语气躬身对着座位上的杨杰说道:“大人,就凭这些财物,把吴远拉出去活剥了都行。只是可惜让他先死了。不过从吴府收出来的书信和账目也能用,至少可以把很多以前收到的密信上的内容对应起来,那样的话那些案子就能继续往下深挖了。”

“很好!这件事来之前肖大人就说说了,只要是北江郡的人,不论是谁,查到谁就拿下谁,有压力大人一力承担。所以,是时候好好挖一挖那些臭虫了!”

第168章 门墙

如果说廊源城里最安静的一处地方,那必定就是坐落在城东北角一大片区域里的白色高墙了。

高墙内还有一大圈的绿树,高高壮壮足超出高墙两丈许。有了它们的遮挡,即便你站在城内最高的塔楼眺望也看不清墙内多少情形。

门口是白玉点缀的门廊,上方石刻三个苍劲大字:讲武院。

张砚从来到荒天域的那一天起他就听说了讲武院的大名。原因是花狗告诉他说墙上游弋的武者高手十个里有六个都是讲武院出身。从那时候起,张砚就对讲武院有着很多的臆想。

因为荒天域里没有宗门这种概念。天下武者一大半都是从各国的讲武院里走出来的。余下的三到四成则是以武修世家或者家学武技的方式培养起来的。所以讲武院在荒天域内有着与众不同的分量和地位。

单就看南渊国,从它立国开始的这三百多近四百年来,五任皇帝全部都有讲武院的进学经历。甚至其中同为武者且修为达到通窍境的两位皇帝还曾在讲武院里挂过虚衔。

另外真要算起来,南渊国的讲武院并非立国之后设立的。而是直接从前朝继承过来的。同样继承过来的还有讲武院的一系列体系和规矩。所以南渊国的讲武院实际上存在时间远长与南渊国本身。

张砚在同意李赫的建议,愿意接受石轩的推举进入讲武院担任“客教”之后,就好奇的淘了不少书来了解关于讲武院的事情。除了上面所说的那些之外,他还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作为南渊国最大的武者聚集和产生地,可以说是南渊国的核心重地了吧?可讲武院的院长一职却不是由南渊国的皇帝来定。而是由上一代院长指定继承人。而皇帝只能给讲武院派一名院判负责日常事务,重大事项则由院长一言而决。

这就有意思了。如此重要的核心地方,南渊国皇帝却没有真正的掌握在手里?

“这讲武院的水怕是深得不一般啊。”张砚如是在心里想到。

今日和张砚一起来到廊源城讲武院门口的还有李赫。既然是引荐,那李赫作为举荐人石轩的副官亲信自然要一同过来。既是给讲武院面子,也是帮张砚镇场面。

“张先生,我们进去吧?”跟门口岗哨核实了身份之后,李赫回过头来喊了一声正仰着头看着门廊上大字的张砚。

“好的李大人。”

进了门不久,就看到一个留了长须的黑袍老者快步迎了上来。不等走近,李赫就不动声色的给张砚提醒说:“那人就是廊源城讲武院院判,萧恕。军伍萧家的人。”

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就已经足够让张砚带起笑容并且小心应付了。

院判。那就意味着是皇帝安排在这边的人,同时又出身军伍世家,还是大世家“萧家”。这么看来应该也算是半个军伍的人咯?难怪会亲自迎出来。

“哈哈哈,李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多谢萧前辈关心,李赫也就跟着军帅混混日子罢了。倒是听说前辈最近又有精进,想来离突破也不远了吧?”

“早得很呢!真能突破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后了。对了,这位就是军帅来信所说的张先生吧?”萧恕跟李赫寒暄了两句之后顺势就朝着边上的张砚拱手,一点没有要冷落张砚的意思。一看就知道必然是一个交际的好手。

李赫闻言介绍说:“是的萧前辈,这位就是张砚,张先生。是军帅也赞不绝口的学问大家!”

“嗯!石军帅在信中说得很清楚了。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当真让萧恕汗颜啊!先生,萧恕这边有礼了!”萧恕说着还真就对着张砚再行一礼,礼数用的很正式,乃是同辈初见的大礼。

“院判不必如此,张砚后进之辈,被石军帅抬举才有几分薄名,可在院判面前实在羞于提起。院判这番可是折煞张砚了!”

张砚也连忙回礼。他有些懵。因为眼前的这位萧院判似乎有些过于正式和客气了,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只有边上的李赫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却明白萧恕这一番慎重其事的所谓什么。

杂学一脉的学问大家啊!而且已经拿了好几样有用的东西出来了,并且在军中正被逐渐效仿推广。这种人,放眼整个南渊国各地的讲武院都是没有的。而今因为石轩的关系,廊源城讲武院能开此先河,作为院判以及实际的接触人,萧恕自然要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位。初见自然能多客气就多客气,礼多人不怪嘛。以后摸清楚了张砚的脾气那就自然知道怎么相处了。

“最近院长正巧在闭关静修,所以暂时张先生还见不到。不过日常事务皆由我负责,并不影响张先生的入职。我先带先生去办理手续,之后再带先生去住处看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请先生直言,我们廊源城讲武院一定会让先生舒舒服服的在此做学问不会被杂事搅扰到。”

这么一说,明显就是萧恕在暗示什么了。也是在让张砚放心的意思。

张砚自然是从善如流。跟着去办好了手续,领到了四套跟萧恕身上黑袍款式差不多,只有一些细微区别的袍服。这就是他在讲武院里的行头的,算作“工作服”。除此之外还领了不少东西,比如腰牌、制式私章、独院钥匙等等。以及一份教案报备的空白铜条。

前面那些东西都好说,后面那份空白铜条可是有讲究的。

“张先生可以先回去想一想,把准备在院中讲授的东西拟一个大概出来。再把这些东西的实际和理论上的用处说清,最后还有考核的办法也写上。到时候等院长出关会对此进行斟酌,若是可行,那张先生就可以在院中开课了。”

“若是过不了又会如何?”张砚好奇问道。

“过不了?呵呵,张先生乃是杂学大家,随便教些什么也是可以过关的。不过……真要过不了院长那一关的话,那也可以不开课,毕竟张先生任的是客教。本就不算在主学科当中。但那样一来就需要先生与讲武院分享一些您的学识或者研究所得。”

“明白了。”张砚心里这就有数了。

第169章 教习

说到底就是讲武院也不是什么善堂。他们看上的可不是张砚这个人名,而是他脑子里的那些东西。

来之前李赫就给张砚透过一些口风。说如今军伍里对八卦阵的应用已经摸到了头绪。出彩的就是张砚曾经的上峰林沢冬和宋青河。这两人利用鱼背山的地理优势,将八卦阵玩出了不少花样来,取得很好的战果的同时也放话说八卦阵不单单可以用来固守,还能用来做一些大军团的对垒所用。

以至于八卦阵的名气逐渐在军伍里传开并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视。

如此也就变相的把张砚的名声扬了出去。

所以讲武院也是希望从张砚的身上捞到一些好处的。

当然,张砚自己进讲武院也是带着私心来的,他需要利用讲武院的特殊地位和相对封闭的环境帮自己挡住后面必然会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壮骨丹的风波。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安心待着。后面肯定还会有新的变故,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张砚心里便是如此打算的。

一通流程走下来,张砚也去看了分到他手里的所谓独院。安静倒是安静,茅房、澡堂也齐全,就是很小。一个小堂屋一间卧房,外面有一个数丈方圆的小坝子。照萧恕的说法,这个院子已经是讲武院里最好的一批教习住所了。言下之意就是对张砚算是关照了。

张砚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但并不会一直都住在这边。至少在他弄好自己要在这边教授些什么东西之前是不会住进来的。

李赫谢绝了萧恕的邀请,并没有留下来吃饭。张砚也跟着李赫一起道别了萧恕。

“如今事了,李某也要回去复命了。张先生日后若有什么麻烦,还请直接给军中来信。走军伍的驿站即可,我已经打了招呼下去了,如此也能最快的联络到先生。”

才从讲武院里出来,李赫就急着要回去复命。同样也拒绝了张砚的宴请。

挽留不住,张砚便从怀里拿出来两只小瓷瓶。一大一小。

“大人来一趟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一些丹药可让大人带回去以备不时之需。这只小瓶还请大人笑纳。大瓶是给军帅的谢礼。”张砚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把直接之前炼出来存着的壮骨丹拿出来三颗。一颗给李赫作为跑腿的人情。毕竟人家乃是石轩近前的心腹,这笔投资免不了。两颗给石轩,算是回报他这次帮忙牵线讲武院的事情。

别以为石轩举荐张砚进讲武院是在还他人情,恰恰相反,这一次是张砚在欠人家石轩的人情。尽管石轩的突破是因为壮骨丹的关系。可石轩吃的壮骨丹是周仓送过去的,人情账是算在周仓身上的。往下才是周仓和张砚算人情。

这次的举荐完全就是石轩希望与张砚搞好关系,或者说搭上线,而不是一直让周仓在中间打转。

这些弯弯绕绕张砚算得很明白。甚至他还笃定自己进讲武院之后石轩还有一些试探会来。倒不一定带着歹意,但一定会尝试着把他,或者说把他手里的壮骨丹榨出更大的利益来。

李赫笑眯眯的没有装模作样的推辞,但也看得出他还是很意外张砚会把他的那一份也考虑到了。临别时拱手跟张砚道别。说出城时顺道去一趟卫戍大营就算给周仓打招呼了。说完便领着侍卫走了。

回到家里,张砚也不急着去想自己在讲武院里要讲些什么。因为他可以将的东西太多了。他需要考虑的不是“讲什么”,而是“讲什么才能最合适”。

“二哥!你回来了?”

见给自己开门的是小妹张慧圆,张砚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不在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