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27章

作者:寡欢太叔

李善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毛镶,这些日子,毛镶把朝廷里,搞得人心惶惶。虽多有怨念,却也无可奈何。

“是大狗,说是有皇上的口谕。”

听到这么说,李善长松了一口气,他揪住李祺的手,“你在家好好练,就算不会,也要耍出一套把式来。我可告诉你,驸马只能保李家一代,而这个侍卫,可保李家三代!”

会客厅,李善长命管家倒茶。

虽然大狗大字不识,为人莽撞,但李善长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韩国公,茶就不必了。皇爷有口谕,宣您进宫。”

李善长边听边点头,“敢问皇爷召我进宫何事?”

大狗摇摇头,“不知。”

“那还有何人一同进宫。”

“不知。”

“皇爷下口谕前,见了什么人?”

大狗依旧摇头,“还是不知。”

什么都没问到,李善长有些失望。管家急忙的捧来官服,就要给李善长换上。

李善长摇头拒绝,“不必了,穿着常服就是了。若是有必要穿官服,就该是圣旨而不是口谕了。”

换上一身长服,颜色素的很。

一路上,李善长思绪万千。在奉天门前,隔着轿帘,李善长看到了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出宫的轿子。

“晋王、燕王?”李善长摸了摸下巴,“难不成,又是三殿下的事。这些日子,皇爷对三殿下,可谓是真的上心。先是下旨选侍卫,再又选陪读。”

看到朱棡、朱棣的轿子,李善长反而放心下来。

他叫住轿子,亲自走下来,对着朱棡和朱棣,“两位殿下,别来无恙。”

朱棡和朱棣,也连忙还礼。他俩虽是藩王,但李善长和徐达这两位当朝国公、开国元勋,他俩也不敢有怠慢。

“两位殿下这是?”李善长故意问了一句。

朱棡笑了笑,“刚刚得父皇召见,说了几句家事,现正打算出宫,去吃上几杯酒。老国公,您这是进宫见父皇?”

李善长轻轻点头,“正是,皇爷的口谕,召臣进宫。”

说话时,李善长微微抬起眼皮。

晋王神采奕奕,燕王无精打采。刚刚晋王说,进宫说了几句家事。再看燕王的表情,这家事,恐怕不简单。

前些时候,姚广孝那事,闹得满城风雨。

相必,晋王所说的这个家事,定与三殿下和燕王有关。

想到这儿,李善长也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他十分擅长揣测人心,几句问话,原本心里没底的他,现在也轻松起来。

待李善长走远,朱棣回头看一眼,“老狐狸!”

“四弟何出此言,老国公就是年纪大了些,怎么就成老狐狸了。”朱棡吃了一惊。

朱棣头也不回,径直上轿子,“他呀,在试探咱俩的底呢。咱俩刚刚,话没说几句,底倒是被人给掏空了。”

奉天殿的台阶下,李善长故意放慢脚步,他在等徐达。

这么多年了,除了户部事外,朱元璋只要召见李善长,就会同时召见徐达。这似乎,已经成了惯例。

直到,身后再出现一把油伞时,李善长才大声说着,“臣李善长,求见。”

先一步到,李善长却是和徐达一前一后进了奉天殿。

殿中,朱元璋正在写字。徐达和李善长,也是识趣的退到一边,等着朱元璋先说话。

两人在下面站了很久,朱元璋也还是一言不发。

“来了?”朱元璋放下笔,拍了拍手,径直走到两人身边,“来,大狗,给韩国公和魏国公赐座。再把咱孙子送咱的那包茶叶,给他俩泡上。”

茶至,杯开,屋子里瞬间充满了茶香味。

朱元璋带头,呡了一小口,“你俩也尝尝,味道如何。”

李善长笑了笑,“皇爷,臣不喝,光是这味道,就让臣觉得沁人心脾。茶好,炒的时候,也是恰到好处。这世上,恐怕只有皇爷您这儿,有这么好的茶叶了。臣不禁感慨,万世太平,为的不就是这一盅茶嘛。”

一杯茶,就能喝出这么多东西来。最后,还顺带拍了拍马屁。

被烫的龇牙咧嘴的徐达,也把杯子放下,“好茶,好茶。”

朱元璋淡淡的笑着,“这茶,是姚广孝的茶。就是要给咱儿子,送白帽子的那个和尚。”

李善长顿时语塞,手中的茶,似乎也没刚刚香了。

“把你俩叫来,就是想让你俩给咱拿拿主意。咱孙子,就是你们的三爷。咱想着,给他承个王号,你俩觉得,哪个字好。”

承王号,即被册封。

在大明朝,受到册封和就藩,是两回事。比如朱棣,十岁封燕王,二十岁才就藩北平。

即便是这这样,李善长手中的杯子,还是悬停在半空。

三殿下,他才五岁。

第四十九章 班底

这些天,江南开始多雨。虽然还远没到入梅的时候,但连日的阴雨,给应天府这座大明国都,蒙上了最神秘的面纱。

朝中出了传闻,朱元璋有意加封朱标的两个儿子。

虽然朱允炆和朱允熥,一个六岁,一个五岁。还没有到《皇明祖训》中,十岁承封号的年纪。

但这也并不是没有先例,洪武十一年时,燕王朱棣得长子朱高炽。

当日,朱元璋就下了口谕,以朱高炽为燕王世子。因此,完全可以先定下名号,日后再补上旨意也是可以的。

东华门外头,曹国公李文忠打着油纸伞,走的不是很快。

后面,跟着李景隆。同样打着一把油纸伞,嘴里抱怨着老天爷,步子却是跟的很紧。

“到了皇爷那儿,脑子机灵点。别把你在家的那套,让皇爷看到。坏了老子的大事,回去让你娘收拾你!”

虽然有些不情愿,李景隆还是点头答应。

奉天殿门口,大狗在这儿守着。听到脚步声,他警觉的抬起头,去看声音传出的方向。

看到是李文忠,大狗起身,“曹国公,您这是?”

李文忠和大狗,本来没有什么交集。虽然同朝为官,平日里照面也不少。但为了避嫌,两人都不会有太多的接触。

“曹国公,皇爷在里头呢。我进去,给您通报一声?”

“最好。”

两人说话时,李景隆摸出一把金豆子,拉着大狗的手,“这个,您拿去喝茶。”

大狗赶紧把手缩回来,背在身后,“曹国公,您这是骂我呀。那黄狗儿,尸首可还没凉透呢,您就来这么一手。再说了,我爹与您,也算是世交。有话您直说就是,又何必这样呢。”

李文忠干咳两声,有些尴尬,“烦请通报。”

这边大狗刚进去,李文忠就一巴掌甩在了李景隆脸上,“老子让你别把你市井那套,带到宫里来,你就不听是吧。迟早一天,你要毁在你这些小聪明上!”

“皇爷,曹国公求见。”

朱元璋似乎是有所预见,轻轻的点头,“带着二丫头一块儿来的吧,让他俩进来吧。外头下着雨,这日子,容易染上风寒。说到底,他也是咱亲戚,不比旁人。”

大狗端来两个布墩子,给李文忠、李景隆父子坐下。

李文忠没急着去坐,提着一块腊肉走上去,“皇爷,这是咱们凤阳老家晒干的咸肉。臣家里这媳妇,啥都不能,做这咸肉倒是一把好手。”

上了年纪,朱元璋的口味是越来越重,总爱吃重盐重糖的东西。

朱元璋笑呵呵的看着李文忠,“肉放那儿吧,待会让人给送去尚食,也难得你一片孝心。”

看到李景隆时,朱元璋也就能猜出,李文忠父子今天来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皇爷,昨儿臣进宫,和太子爷去了国子监。臣寻思着,太子是君,臣跟着一块儿去,怎么着也不能丢了太子的脸面。因此,臣就把皇爷您当初赏给臣父亲的那个金甲给穿上了。”

当年,李贞带着李文忠投奔朱元璋。建国后,朱元璋把在徐达从北平带回来的一副王保保穿过的金甲,赏给了李贞。

并且承诺,这一副金甲,可免一死。

见朱元璋要喝水,李文忠连忙给倒上一杯,继续说着,“到了国子监,看那些读书的娃。再想想九江,臣这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九江他年纪不小了,虽是成了婚,在朝中却没个正经差事。臣和太子爷,提了这么一嘴,太子爷说了,咱们是实在亲戚,给九江谋个差事,倒也不难。”

说完,茶水也倒好。把茶壶再放在桌子上,李文忠慢慢的往后退。

这话倒是不假,李文忠一家,真的可以算是朱元璋实打实的亲戚。李文忠的母亲,是朱元璋的姐姐。

朱元璋边听边点头,“那你想给二丫头,寻一个什么样的差事。”

李文忠笑道,“九江他,到底也是武将出生。臣虽然没打过什么仗,可从小也是给九江看的兵书,学得些拳脚功夫。臣想着,给九江寻一份,宫里侍卫的差事。”

宫里要用侍卫的地方,无非就是朱允炆、朱允熥身边。

想了想,朱元璋似笑非笑,“咱家老三那儿,倒是要有个侍卫。这孩子好动,平日里跑来跑去的,又总爱出宫。身边没个人,咱还真不放心。”

“只是,二丫头,你能不能尽心。”

李景隆赶紧表态,抹起眼泪,“皇爷,臣对三爷,必定是尽心的很。当初,虞怀王走时,臣就悲从心来,不能自已。打那之后,每提到大爷,臣就都是以泪洗面。臣就盼着一天,能伺候三爷,以弥补臣对虞怀王的亏欠。”

说完,李景隆红了眼睛,说话也开始哽咽,“臣一想到虞怀王,就不能自已,皇爷您恕罪。”

这情真意切的样子,如果不是真的了解自己的儿子,李文忠也差点动容,

朱元璋显得颇有兴致,“你现在哭给咱看看。”

李景隆戛然而止,偷偷的看一眼李文忠,苦着脸,“皇爷,臣来时哭过了,现在哭不出来。”

几句玩笑话,朱元璋也意识到,要给朱允熥在朝中,培养自己的班底了。

虽然才是五岁,但相比于朱标,后者还没出生,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人马。只是,对于自己孙子的身边人,朱元璋必须万般的慎重。

除去其他的淮西勋贵,李景隆似乎是个很好的选择。

年纪差的不是很多,而且李景隆足够机灵,脑袋活泛。最主要的,这是实打实的亲戚。

如果亲戚都信不过,那还有什么人能信呢。

“罢了,熥儿那儿,你就过去吧。若是熥儿不愿你去,咱就再给你寻个差事。就是一个,你得尽心。”

趁自己还能动弹几下,朱允熥的班底,自己得上上心。他若是镇不住这些老东西,就还得自己来。

第五十章 佛堂

每逢清明前后,马皇后都有着去佛寺里,烧香拜佛的习惯,一来祈祷今春风调雨顺,二来祈祷大明基业稳固。

与往年不同,今年马皇后是带着朱允熥,一块儿到了天界寺。

“熥儿,拜菩萨的时候,心要诚。”

马皇后拉着朱允熥的手,一步一步往里走,“待你日后做了皇帝,你就要亲自过来拜。祖母不是让你信佛,而是你得做给天下人看。三教九流,你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朱允熥点着头,似懂非懂。

历史上,有信佛的,也有灭佛的。但这些人,大多数都为后人所诟病。

因此,道士、和尚,也被贴上了祸国殃民的标签。而实际上的是,这完全取决于信的人,而不是佛道二教。

为了迎接马皇后的到来,天界寺从三天前起,就闭寺谢客。

堂院之中的那一座春晓之钟,也得等着马皇后来敲。这些,都已经是历年来的传统了。

“再往后,让百姓也进来。这天底下,哪有寺中不给人进的道理。”

玉儿解释道,“应天府的张大人,担心娘娘您的安危,因此不敢放人进来。而且,这也是陛下的旨意。”

马皇后摇着头,“都说与民同乐,应天府把百姓都隔开了,还怎么同乐。就我一个老婆子进来,百姓们哪能知道我是谁。再说了,太平盛世的,哪来那么多的歹人。”

祖孙沿着寺中的小路,往佛堂的方向去走。

站在佛堂门口守着的,正是姚广孝。

他捻动手中的佛珠,走上前去,“皇后娘娘,三殿下,小僧在此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