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91章

作者:寡欢太叔

马狗子急了,“小公爷,火铳手可都是宝贝啊。”

李景隆依然不准打旗后撤,嘴里却在念叨着,“成败在此,老天爷,老子这辈子不碰女人了,打他娘的!”

话音刚落,西边的山上,一百门火炮齐发。

正要追击火铳手的高丽(朝鲜)人,一枚炮弹砸中阵中。几十人,瞬间被掀翻。其中扛着军旗的那个,更是瞬间就没了人影。

倒了军旗,高丽(朝鲜)人大乱,纷纷四处逃窜。

于田大喜,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儿郎们,都装好了没。火炮打完了,该咱们上了。那些火炮,笨不拉几的,哪抵得上咱们火铳手的一毫。”

填弹完毕,火铳手开始痛打落水狗。

再是一轮射击,高丽(朝鲜)变得溃不成军,很快开始败退。

没了高丽(朝鲜)人的进入,中军战场好受许多。大明朝的马步三军,顶住压力。随着高丽(朝鲜)败军,混入女真。

兵败如山倒,高丽(朝鲜)、女真联军,纷纷败退。

火炮的第二轮,也装填完毕。对着人群最密集之处,又是一炮。上百高丽(朝鲜)、女真人,被炸飞上了天。有侥幸逃脱的,也不顾马匹辎重,活命要紧。

土山上,李景隆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突然,又猛的站起来,左右的去寻,“赵思礼呢,赵思礼呢!”

马狗子也从喜悦之中,缓过神来,“小公爷,要不小的去找找。赵指挥戴着您那顶金帽子呢,小的在山上,却没瞧见。”

李景隆神情有些落寞,“你去找找,找到了,我赏你一把金豆子。”

最边上,看到高丽(朝鲜)、女真人一块溃败,常森大喜,高兴的跳了起来,“嘿,果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这李景隆,打起仗来,一套一套的。”

旁边的副将,是个多嘴的,“常三爷,您刚刚还说,老子英雄儿狗熊呢。”

常森怒了,“拖下去打,要不是今儿打了胜仗,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赶忙的出帐,常森迎着李景隆,大力的拍着李景隆的后背,“不错哈,二丫头。这仗打的,那叫一个漂亮。”

再转身吩咐,“来人啊,写军报,报与兵部,就说...”

“这是个啥地方。”

“回常三爷,小的也不知。”

“要你们有何用!”常森愠怒,看到那个土堆子,“就写,土堆大捷!李将军身先士卒,杀敌无数,斩获粮草辎重牛羊不计其数。”

李景隆无奈的摇摇头,“常三爷,过了,过了。”

“不过,不过。我在这儿看着,痛快!你看看那些个高丽和女真人,抱头鼠窜的样子。再说了,我这也只是如实汇报而已,没什么过与不过的。”

“军点官,来啊,清点人数。”

常森跟着李景隆进了中帐,一脸的笑容。而李景隆,则是满脸的愁容。他坐在矮墩子上,不时的朝外面去看,心不在焉。

“来来来,喝酒喝酒。”常森端来两个杯子,给李景隆一杯。

李景隆没有心思,“喝茶吧,刚打了仗,身上血不拉糊的,难受的紧。酒,就留在庆功宴上喝吧。”

说完,李景隆起身,站在了帐篷外头。

“他咋了。”

“回常三爷,赵指挥没了。”

常森倒吸一口凉气,“他咋能没了,赵思礼可是三爷亲点的人。”

“赵指挥是护着小公爷的,又杀进人群里。现在恐怕,人已经没了。”

常森无言,站在李景隆身边。

不多时,军点官跑过来,“爷,点清楚了。马、弓、枪、盾,共伤亡七千四百三十七人。火铳手伤一人,死一人。”

“咱们一共带来多少人。”

“一共是一万三千人,加上火铳五百人。”

常森皱眉,“伤亡一半还多?高丽和女真那边呢,清点尸体是什么。”

“清点了高丽女真尸首,一共是四千一百多。加上有被拖走的,总计应是五千人。”

第一百二十章 教你打仗

“呸,呸。”

赵思礼从雪地里,探出脑袋,吐出嘴里混杂着血迹的雪,“他娘的,是谁放的炮,把老子从马上给震掉下来,吃了一嘴的雪。”

左右脸颊,冻得发疼,轻轻动弹一下,都疼的赵思礼龇牙咧嘴。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甩动一下僵硬的胳膊。刚一爬起来,两条腿又不听使唤的跪下去,完全的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

脑子里混沌一片,只记得他在冲锋时,震天的火炮声,掀起的气势,把他掀翻在地上。

四周,狼藉一片,遍地的尸体。

尸体死相各异,有个女真人的身上,被插成了刺猬。远远的去看,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身下流出的暗红色的血迹,与雪完全的融为一片。

“看着,是不是打赢了。”赵思礼嘟囔几句,拖动着身子,在雪中爬行。

天寒地冻,没有食物,没有水源。继续在这里待着,只会是慢性死亡。方圆几百里,来时的一路上也没到什么人家。

近处有一条河,过了河便是女真的地界。

朱元璋曾下旨:女真不可立国,却可自治。不可越境,不可伤民,百物可与朝廷供给。互市或易,或凭朝贡。

女真一族,越过界河,跨境犯边。

“怪不得要打你们,大明朝的境,你们也敢越过来打。”强忍着双腿的疼痛,赵思礼嘴里骂了一句。

沿着河边爬,赵思礼记得,蓝玉的大军,就是沿着这条河驻扎的。至于常森、李景隆的大军,怕是早就已经没了踪影。

常森、李景隆所部为机动,是不会只待在一处不动的。

“永昌侯,那儿有人。”

蓝玉照例出场巡视,身边的副将王恰,是个好眼神。他一眼瞧见,河边的雪地里,有人在一点一点的蠕动。

“看得清,是什么人嘛。”

王恰眯着眼睛,摇一摇头,“看不清,那人身上衣服看着,好像是咱们的衣服。先前,先锋官来报,西峰那边,好像是死了不少的人。”

“咋不早报!”

“永昌侯,咱们驻扎下来之后,您才派了先锋官出去打探。等咱们的先锋官到了那儿时,已经是打完了的。”

蓝玉沉着脸,走下台柱,“去看看,把人带来。”

“再备马,本帅要去常森那儿去看看。怎么就跑到这儿来打了,简直胡闹。左是山,右是河。万一打输了,跑都没得跑。兵法都说了...”

“兵法咋说来着?”

虽然统兵为将,但蓝玉打仗有自己的章法。他和常遇春一样,打仗完全不按兵法来,讲究一个随心所欲。因此,他们的对手,很难去猜透蓝玉和常遇春的套路。

王恰笑道,“兵法有云,凡兵者,不予靠,以险不胜。”

“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

蓝玉骑着马,王恰在后头跟着,再后是几个骑兵。他们来到河边,看见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弹的赵思礼。

来时,朱允熥就和蓝玉说过赵思礼。

从出京时,蓝玉就有不停的在脑子里念叨着赵思礼。虽然不知为何,但蓝玉也不去多想。既然是朱允熥吩咐的,那就没有不照做的道理。

“抬着,一块儿去常森那儿。”

蓝玉跳下马,看一眼雪上的马蹄印,朝一个方向看一眼。不做声,又翻身上马,“走,这个方向。传令下去,本帅不在,主营避战。有擅出者,格杀勿论。”

北方蒙古、女真,是典型的游牧民族。他们素来以放牧为生,他们的马又与中原不同。

蒙古马,也称北马。

马蹄宽厚有力,为椭圆状。打的马掌,其上螺钉,也毫无规律可循。

而中原的马,较之瘦小,马蹄也要小上一圈。不仅如此,中原马以奔袭为主,不擅作战。因此,马蹄轻快,踩的很浅。

最为重要的是,中原多正统王朝。

其马掌螺钉,制式为一。由工部、兵部统一打造,没有太多的图案,却十分的清晰可辨。

从这些,蓝玉一眼便可看出,两军交战之后,又各自往哪个方向去了。

“命人,严防东北,不准有丝毫的懈怠。常森他们,带着伤残,走的不快,咱们快马跟上他们。”蓝玉手指西北,带头先走。

果然,走不多时,就见着常森、李景隆两人驻扎的营地。

蓝玉阴沉着脸,跳下马,径直往里走。左右有人行礼,他也全当没看到。一路往里走,直到见着常森。

“舅舅!”常森叫了一声,有些欣喜。

跑过来时,身上却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舅舅,为何打我!”

蓝玉气的不行,“老子不光要打你,还要打死你。你们哥几个,小的时候。你爹,还有老子,教给你的带兵之策,你狗日的是全给忘了。”

常森捂着伤痕,一脸的不解。

蓝玉更气,“我问你,打完了仗,要干什么。”

“把车辙、马印给用土给埋了。”

“你埋了没。你不光没埋,走的还慢。你他娘的,是不是觉得,鞑子和女真人,是追不上你。营门大开,也不放拒马。别人打过来,你挨的就不是老子这一鞭了。”

常家几个兄弟,从来不敢和蓝玉顶嘴。

正所谓,娘亲舅大,就常家兄弟的眼中,蓝玉的地位很高。常家,在常遇春死后,也一直都是以蓝玉为先。

“舅舅,外甥知错了。”

蓝玉哼了一声,这才说起了正事,“把话记心里,在朝廷上,做错了事,皇爷还能因为你爹,饶了这一次。可到了战场上,没人会让着你。你给鞑子留破绽,要么你是用计,要么你是找死。”

“我问你,刚刚那仗,是谁打的。”

常森赶紧回答,“是李景隆打的。”

“简直胡来!”

蓝玉继续往里走,“火铳走外围,以火炮打底,三军走中,这是谁教的!一旦失了利,那就是全军覆没。让二丫头过来,我来教他打仗,看看我和他爹哪个教得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通透

与蓝玉不同,朱棣显得更要急躁许多。

坐在营中,坐立不安。时不时的,要起来到处都走一走,自己急躁的心,才能慢慢的平息下来。

“晋王到哪了。”少时,朱棣停下脚步。

徐增寿心中叹气,这已经不知道是朱棣问的第几次晋王到哪了。每隔半个多时辰,朱棣都要问一遍。徐增寿自己也有些不胜其烦,“回燕王,来报了很多次了,晋王今早到了保安州。”

保安州,距离北平仅数百里。快马只需半天,慢的话一天也能到北平了。

“燕王,您稳重些。”蓝玉说了一句。

朱棣刚要说话,常森就跑进来,先看一眼蓝玉,两人互相对视,点一点头。再看朱棣,“燕王,晋王到了。”

话音刚落,朱棣拔腿就走。

“这...”常森指着朱棣,“舅舅,这怎么个回事。知道燕王一直在等晋王,却不知为何这么急躁。”

蓝玉摇摇头,“不知,不过燕王心乱了。待会分兵时,你主动请缨,和二丫头一块儿去跟着燕王。他这个样子,打不了仗。”

常森急了,“舅舅,我和李景隆去跟了燕王,那您怎么办。”

“老子打了一辈子的仗,还怕这些鞑子和高丽人?在老子眼里,他们与草芥没什么区别。”蓝玉停住嘴,叹气道。

“燕王是皇爷的儿子,太子的皇帝,三爷的四叔。就算是我死了,燕王也不能出一丁点的事。要不然,我哪对得住皇爷。”

“我年纪大了,燕王又正值壮年。日后打鞑子,太子还真得靠着这帮兄弟。咱们这些老家伙,怕是不中用咯。”

常森默然,他慢慢的跟在蓝玉身后,“舅舅,燕王怎么突然这样了。”

“姚广孝来了,燕王心里就乱了。”

和蓝玉不同,晋王朱棡大军,进城驻扎。这是朱棡第二次来北平,上一次是送朱棣到北平就藩。第一次进北平时,朱棡就不由得感慨,这地方可比太原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