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高祖 第521章

作者:历史系之狼

……

“诸侯王们是要谋反的!!应当编造一个祭祀的消息,将诸侯王们请到长安,进行拘禁!!”

晁错大声的说着,皇帝出事,他心里格外的着急,他的雄心壮志,所能够实现,都是因为皇帝,而如今陛下昏迷不醒,也不知是否能醒来,晁错无疑是最崩溃的,只是,他想的比这更多,他的首要目标是诸侯王们,晁错认为,若是陛下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些诸侯王们会彻底成为庙堂的大患。

陛下不担心这些诸侯王,这不说明太子也可以不用担心。

这些人在陛下时期是羊,在太子时刻可能就是猛虎了。

“你是想要灭亡大汉吗?”

申屠嘉最先反对,“你这么做,就是在逼诸侯国对庙堂动手!!你是想要挑起战争!!”

“老匹夫,你收了哪个诸侯王的贿赂?!”

“我先杀了你!!”

朝议格外的混乱,庙堂里那个坐在上位的人不在,再也没有人能遏制这样的情况,张苍几次张口,却也不知该如何言语,吵架的不只是晁错和申屠嘉,其余大臣们,也各自有着自己的想法,例如王恬启,此刻他就坚决的认为,应当尽快将事情告知太后,太后是庙堂里唯一能坐镇的人。

皇后和太子虽然也很厉害,但他们还是需要太后。

可陆贾表示反对,太后这般年纪,若是让他得知陛下的事情,她能不能受得了都是一个问题,还说什么稳定天下呢?

张释之严肃的盯着这些人,仿佛他们但凡说错话,就要领着人将他们诛杀似的,在一片混乱之中,还是季布站了出来。

“不许争吵……庙堂的事情,暂时由张相来负责,有殿下和皇后坐镇,不必担心,安心等待陛下痊愈就好。”

“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跟从前一样,继续自己的工作便可,不必胡思乱想,太尉在长安,也不必担心诸侯国的事情!”

晁错想要开口反驳,只是,季布此刻的眼神有些吓人,作为熟悉季布为人的晁错,心里很是清楚,他此刻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季布为人耿直,他可不会念及旧情,他只好收了声。

“各位安心等待便是,若是出了什么事,可以先来告知张相。”

张苍也看向了群臣,缓缓说道:“如今陛下养病,诸君更要齐心协力,绝对不能做辜负陛下的事情,否则,我绝不宽恕……”

群臣各自离开,张苍和季布却留了下来,张苍长叹了一声,“不行,陛下若是再不醒来,群臣之间就要出大事了……群臣不信任太尉,仇视诸侯王,太尉若是被他们得罪了,那就真的出大问题了……皇后虽然肃穆,为人宽厚,可毕竟没有太后那样的震慑,太子年幼,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两人正在交谈着,门外有甲士冲了进来。

“张相,不好了!”

“张左相吐血昏厥!”

张苍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叫道:“这厮也不让人省心!!!”

……

太尉府内,韩信板着脸,夏侯婴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韩信正读着书,或者说,他是在看着书,只是心思并不在这书籍之上,他的神色也有些呆滞,他就这样看着那兵法,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眼神永远都是固定在了同一个地方。

“大王,请您不要担心,陛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夏侯婴有些心疼的说着,老将军披甲执锐,站在韩信的身边,满脸的愁苦。

夏侯婴同样也是看着刘长长大的,看到刘长此刻的模样,他更是说不出的痛苦,但是他知道,太尉只比他更加痛苦,只是,太尉向来是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的,还是那么的冷漠,只能从他那发白且颤抖的手指头上看出端倪来。

韩信放下了手里的书,看向了夏侯婴。

“你又是谁派来的?”

“大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本来在家里休息,刚才忽然前来,披坚执锐,说是要保护我,避免有歹人对我不利……若是陛下出了什么事,你那长矛就会先刺穿我,对不对?太子?皇后?张苍?谁让你来的?”

韩信直勾勾的盯着夏侯婴。

夏侯婴很是敬重的朝着韩信行礼,“大王,大汉,乃是我们与高皇帝拼杀出来的,若是有外人想要破坏,我是必须要杀死他,无论他是谁,若是有外敌,臣愿意为大王的先锋!”

“故而,请大王允许我贴身保护,免得有贼人暗算。”

第537章 风起云涌

刘长在很年幼的时候,就常常做一些很奇怪的梦。

他会梦到另外一个人,生活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一直都以为,那是上天对自己的启示,是要自己去开辟这样的盛世。

只是,在年纪逐渐增长之后,他就已经忘掉了那些梦,所记下来的只有模糊的东西,例如,他知道让吕禄开设钱庄,可对具体如何进行,却是没有任何的想法,他记得很多新东西的图形,可却忘了如何设计,他明明知道天文地理,可说不出个具体的道理来,很多人的名字,他听着是那么的熟悉,却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人。

这种情况,在他年长之后,愈发明显,对比年幼时,他已经遗忘掉了太多的事情。

可如今的这次受伤,却让刘长再次看到了年幼时的画面。

刘长年幼时第一次梦到这样的画面,就是因为受伤,刘长爬上了殿顶撒尿,结果因为尿滑了脚,从上头摔了下来,昏迷不醒,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刘长第一次梦到了那些稀奇古怪的人生,只是,当他兴致勃勃的对周围人诉说的时候,因为他那可靠的人品,从来都没有人相信他所说的。

高皇帝更是亲口说出: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以后乃公叫你阿父!!

如今的刘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孩童,他正作为第三者来观看那个人的经历,在刘长看来,这人有些憋屈,读了近三十年的书,连个妻都没有,就死掉了,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却让刘长感慨万千。

经过了一次次的反复观看,刘长忽然惊醒,这并非是神仙的世界,这是以后的世界。

是数千年之后的世界,自己是在这个世界里的历史中的,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历史与自己所知道的截然不同!

犬入的,张不疑果然没有骗朕,这史家就没一个靠谱的,等朕做完了梦,先将司马喜给烹了!!

那未来的世界啊,是那般的绚烂,让刘长都不由得沉迷。

那般强大的天下啊……

以第三者的眼光,刘长看到了很多东西,身边众人的命运,未来的发展,只是那竖子跟安一样,是个不爱读史的,每次那祭酒刚开口,他就睡觉,好在,他们还有考试这种东西,只有临近考试的时候,那竖子才会疯狂的翻书,到这个时候,刘长才能勉强看出些东西来。

刘长可以通过集中注意力来放慢某个时间点,那人所经历的一切,他都能放快或放慢,刘长最近就迷上了电视剧,尤其是一个讲述大汉末年的,曹魏篡汉……曹丞相之后??嗯,营救曹窋的事情还是不要太急了。

嘿,夏侯灶这个后人挺猛啊,生吃眼珠子,等见了夏侯灶,让他也表演一下。

这个姓袁的大傻子不会是袁盎的后人吧?

还是将来的人过的有滋有味啊。

刘备??启的后人啊……怎么没有乃公的后人呢??哦,都谋反死了啊。

就在刘长沉浸在这种奇特的快感的时候,长安里却差点闹翻了天。

连着几天,斥候们疯狂的在城内进出,看起来格外的着急,皇帝病重的消息,已经被传到了诸侯王的身边,刘安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可皇后觉得,应当听从周亚夫的劝谏,朝臣在刘长面前乖巧,却未必会在刘安面前乖巧,若是有诸侯王震慑,也是好事,何况,目前这些诸侯王,还是能信得过的,没有令庙堂忌惮的那种。

当然,若是刘长不在了,那刘安接下来第一件事就该是削藩,毕竟,诸侯国的实力在刘长的时代变得庞大,疆域,人口,军事,财富,齐头并进,刘长倒是高枕无忧,驱使他们不断的扩大大汉的版图,可刘安估计就睡不着了。

庙堂里的氛围也在此刻变得有些诡异。

那些原先被刘长压制的死死的蛀虫们,仿佛看到了新的机会,说起来,刘长的追随者很多,他凭借着自己惊人的个人魅力,收获了一大群愿意为他而赴死的人,一直跪在厚德殿前,等待着刘长醒来的郎中们,吐血晕厥的张不疑,四处奔波的栾布,稳定庙堂的季布等等……

可是,刘长对群臣,乃至勋贵的压制向来是很森严的。

他的处政,是下宽而上忌,群臣,勋贵,豪族受到了很大的针对,如履薄冰,唯独底层的百姓,是最大的受益者,各方面的限制都被打开了。

说起来,希望刘长就这般睡下去,让刘安上位的人也不在少数。

毕竟,刘安跟刘长不同,一来刘安是读过书的,不会像刘长那样糊涂的镇压“贤才”,二来,就是刘安想要镇压,他也没有长老爷那样的威望,根本压不住。

最先受到冲击的就是韩信了,不少人偷偷上书,希望能处决掉韩信。

理由是韩信曾反叛了两次,如今皇帝病重,难说他会不会再次反叛,对这样的情况,张苍倒也不是没有准备,夏侯婴,就是张苍派到韩信身边的,若是韩信有异动,夏侯婴负责将他杀死。

韩信喜怒无常,本事又太大,平日里除却皇帝,谁都不放在眼里,若是正面交战,谁也没有希望,就是周亚夫也做不到,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变相的进行软禁。

一时间,长安之内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打响了自己的算盘。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陛下病重,庙堂需要一个君王来暂时统帅,殿下本来就是太子,做这件事也是最合适不过了,请殿下移步宣室殿,召见群臣,开始正式管理大汉之政务!”

说出这番话的人,正是奉常令丞平定侯齐昌。

他迫切的看着太子,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他的这番话,听着没有什么问题,皇帝病了,太子开始治理庙堂,是符合礼法的,只是,这其中却暗藏着一个陷阱,在太子没有明确继承大位的前提下,太子可以私下里召见三公,然后由三公代替去管理庙堂,若是太子直接去宣室殿,坐在上位,管理庙堂,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刘安眯了眯双眼,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倒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奈何啊,我在庙堂里没有什么支持者……怕是要被张相他们给赶出去啊。”

齐昌眼前一亮,急忙说道:“殿下,您并非是独自一人,在朝中,还有很多社稷之臣,都是希望您能登基治国的!”

刘安大喜,急忙询问道:“当真如此?”

“是这样的。”

刘安迟疑了片刻,问道:“可阿父刚刚病重,我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去做事,是否有些不妥?我大汉以孝治国……这样吧,你们联名给我上书,三次上书之后,我们再确定这件事。”

齐昌即刻知道了太子的意思,大喜过望,再三大拜,就差高呼陛下了,然后匆匆忙忙的转身离开。

在他出去的那一刻,刘安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这老狗将我当作孩子来糊弄……张夫,去将我兄长叫过来。”

“哪一位?”

“城阳王刘章。”

“唯!!”

刘章这些年里一直都没有得到提升,爵位也没有动,当然,他那爵位也动不了,王爵就没法升了,除非造个反什么的,但是他长期都在帮着皇帝掌控绣衣,在整个庙堂,他一直都很低调,不受人注目,几乎没有人会想起长安里还有这么一位势力强大的城阳王。

在刘长出事之后,城阳王刘章虽然在全力帮着曹姝和刘安,可并没有将绣衣的权力交给他们,还是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刘安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城阳王。

刘章板着脸,刘长病倒后的时日里,刘章算是比较忙碌的了,他四处监察群臣和地方的动向,已经有大臣开始失踪了,失踪的大臣自然都是被绣衣给控制了起来,刘章没有想起,在九卿的府邸里,居然也开始出现这样的事情。

“殿下请放心吧,臣知道该怎么去做。”

刘章匆匆离去,刘安再次长叹了一声,原来治理国家是如此的困难,如今群臣想法各异,地方诸侯又不知会是什么情况,章相已经两天不曾来见自己了,马上就是秋收,晁错闹着要对付诸侯王,韩信那里至今没有动静,阿父的群贤们戒备着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

还不能让大母知道实情,自己都不敢去见他。

后宫里更是不宁静,大伯父在得知阿父出事的当天就晕过去了,随即开始咳嗽,呕血,整日什么都不说,只是哭,哭的连嗓子都已经完全嘶哑,说不出话来,刘安每天都会去拜见他,可每次他见到自己,都会抚摸着自己的脸,不断的落泪,太医们要照顾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夏无且都快病倒了。

即使诸多事物缠身,可刘安还是没有去休息。

他再次前往拜见刘盈。

其实,对比刘长,刘盈的情况反而要更加糟糕,急火攻心,他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加上纵欲,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火上加油,就如当初他看到诸多弟弟们惨死之后痛苦的病逝一样,在最宠爱的弟弟出事之后,刘盈顿时就扛不住了,他整个人脸色苍白,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却整日请求近侍们带着自己去见弟弟。

当刘安赶到的时候,众人正准备搀扶刘盈起身。

刘安大怒,瞪了那些近侍们一眼,方才急忙扶着刘盈重新躺下来,“伯父啊,您这是为何啊?”

“长……带我去见长……”

“长……”

“阿父无碍,伯父不必担心,太医说了,再过两天,他就能来拜见您了,您还是照顾好自己,别等阿父好起来,您又病倒……您不必担心的……”

消息正从长安不断的朝着各地扩散,当然,也只是仅限在群贤和诸侯王之中。

梁国。

梁王刘恢笑眯眯的坐在上位,他的两个夫人正在为他表演着,一个在弹奏,一个在起舞,如今她们相处的倒是不错,没有早年争风吃醋的情况,刘恢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欣赏着美人,就在这个时候,张偃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脸色惶恐,甚至都没有行礼拜见,就从两位夫人之中穿过,直接走到了梁王的身边,将书信递给了他。

刘恢摇着头,“给你说了,你如今是九卿,做什么都不能慌,要有章……”

他低着头,看清了书信上的内容。

那一瞬间,刘恢的脸色惨白,“长弟!!!”

他一声哀嚎,猛地就起身冲了出去,只是受到了体型的困扰,刚冲了几步,就绊倒,连人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看起来是格外的滑稽,夫人们都吓坏了,可不等她们上前,刘恢连滚带爬的起身,擦着眼泪,再次冲锋,他此刻,就像是一辆战车,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车!!备车!!备车!!!!”

……

赵国,邯郸。

刘如意站在一片山间,身后有甲士簇拥着,袁盎正在为他介绍着在这里要开办的几个矿场,刘如意得意的点着头,对袁盎可谓是百依百顺,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见,袁盎正式确定下在这里的几个大工程,随即让他邀请的两个大商贾与如意见面。

刘如意正在商谈着,远处有斥候飞奔而来,很快,甲士就将书信递到了刘如意的手里。

刘如意惬意的接过书信,看了几眼。

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袁盎看着赵王的脸色忽然变得呆滞,急忙询问道:“大王?出了什么事?”

刘如意只是震惊的看着手里的书信。

“长出事了……长出事了……长出事了……”

他浑身都变得僵硬,麻木的转过身来,呢喃着那两句,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忽然一个踉跄,袁盎急忙扶住他,“大王!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要回长安……我要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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