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关于保守党,他只知道两个与当下有关的人物,一个丘吉尔,一个撒切尔,前者还能从报纸上获得一些信息,后者大概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吧。
他绞尽脑汁地从2013年往前推撒切尔的履历,推到1975年就推不下去了,再往前他只知道撒切尔毕业于牛津,从少女时期就热衷于参与政治,她现在应该已经是保守党的党员,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就是撒切尔这个姓氏她是哪一年获得的都不清楚。
想法很有建设性,怎么往前推动却是一头雾水。
凝思片刻,他想到了一个突破口,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陈威廉。
“威廉,你的大学生涯是在牛津度过的吗?”
陈威廉想起上次冼耀文开的玩笑,故意说道:“剑桥。”
“好吧,我知道是牛津。为了把我的衬衣品牌打入英国,我打算给牛津的华人留学生捐赠一批衬衣,但我不知道该和谁联络,你能提供帮助吗?”
“埃德蒙·劳夫林,我的同学,现在是法学院的教授,你可以给他写封信,他会为你提供帮助。”
“谢谢,我有点着急,可以打电报给他吗?”
“应该没问题,埃德蒙是个热心的人,我和他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友谊。”
“再次感谢。清明螺,赛肥鹅,现在正是吃螺蛳的好时节,邀请你明天来我这里吃螺蛳,从伦敦带回来的酒还剩下一瓶波摩威士忌没有开。”
“波摩,艾雷岛的传奇,只要有它,吃什么都可以。”
“七点。”
“OK。”
结束通话后,冼耀文着手起草了一封电报的内容,写完,检查一遍,等他想让人替他去发电报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工厂的岗位配置还缺少茶水员。
“疏忽了,现在可没有大学实习生的岗位。”
冼耀文拍了一下额头,往钟林的办公位方向睖了一眼,心想钟林不可能不清楚厂里需要茶水员,大概是经过揣摩,以为我想省一点人工费。
“钟经理,请过来一下。”
钟林听到召唤,快步来到冼耀文身前,“总经理。”
冼耀文看着钟林微笑道:“是这样,我之前疏忽了,我们厂里应该配几个茶水员,就配五个好了,两个是茶水清洁,平时负责办公室和厂区内室外以及车间楼公厕的打扫,车间里的卫生不需要负责;
两个是茶水助理,就做一般茶水员该做的事,帮大家寄信、送东西、倒水;
还有一个专门为我服务,工作时间相对要长点,我在厂里的时候,要我说走才能下班,有耐心、够细心,年龄不能太大,相同条件之下女性优先。
我之所以说女性优先,仅仅是因为女性一般都比男性心细,没有其他任何隐性涵义,不用花心思去揣摩。”
“总经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钟林应承道。
“钟经理,中华制衣是我施展才华、实现抱负的地方,我所求的是盈利和事业上的成就感,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直接点说吧,我不会和任何一个女职员发生工作之外的关系,如果我和哪个女职员走得比较近,只能是因为我欣赏她工作上的才华,懂我的意思吗?”
“懂。”
钟林是真的懂了,老板的意思非常明显,申明不会在厂里乱搞男女关系,没有女职员需要特殊对待,同时也有敲打自己的意思,让自己不要胡乱揣摩上意,有话直言。
“好。”冼耀文颔了颔首,“尽快把人招到位。对了,港大那边有消息吗?”
“暂时没有。”
冼耀文抚了抚下巴,“那就不用被动地等了,把学生档案搞回来进行分析,筛选出合适的人选,然后有针对性地主动展开攻关。
我们下半年要在国外进行大动作,没有几个精通外语的高学历人才不行,抓抓紧,努努力,尽可能快,人招回来还得带一段时间,再往后拖会耽误事。”
“我会带着科里的人抓紧。”
“嗯,去忙吧。”
忙碌了一天,临近下班时间,冼耀文接到一个电话,是上次大都会舞厅的菲律宾女歌手打来的,说她今天晚上休息,有时间见面。
冼耀文让对方定见面地点,对方居然把地点定在丽池花园。
丽池就丽池,比约定的时间早十分钟,他就来到丽池花园夜总会,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丽池的生意好得不行,他只要再晚来一步,大概最后一个沙发座就要被人占去了。
坐下,随意点了一杯鸡尾酒,漫无目的地往舞池里打量。
今天的鬼佬有点多,且是青年男女配对,大概是哪个洋行搞类似团建的活动,也有可能是某个人生日,邀请大家一起happy。
“先生,你好,请问你这里还有其他人坐吗?”
正当冼耀文思忖之时,一个悦耳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转脸,抬头循声望去,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妙龄女子,身材高挑,有1米7挂零,外形艳而不媚,贞静平和,娴雅大方,是当下审美中的西施。
女子画着淡妆,身上的装扮刻意往成熟里靠,不过冼耀文却能一眼看出来她的年龄不大,顶多双八年华露出小尖角,逃不开十七八九三个数,绝对到不了二十。
冼耀文收回打量的目光说道:“我约了人,不过她还未到,如果只是歇歇脚,请随意。”
女孩轻轻点头,微笑道:“我也在等朋友。”
冼耀文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挪了一下位子,坐到沙发座的另一角,顺便带走了桌子上的烟灰缸。
点一根雪茄细细品味,大约燃烧掉四分之一时,又一个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Mr.冼?”
冼耀文转脸,微笑道:“对,是我。你的名字?”
“玛丽·吉吉特·奥法诺·德拉·拉纳,你可以叫我吉吉。”
近距离感受,吉吉身上的热带风情更加浓烈,恬静的感觉少去两分,人比较随性,不等冼耀文邀请,她已经离着他三十公分的距离坐下。
“吉吉,想喝点什么?”
“除了酒,喝什么都可以。”吉吉落落大方地说道:“工作的时候,喝了太多的酒,难得休息一天,不想喝酒。”
“嗯哼,香槟?汽水?”
“香槟。”
“OK。”冼耀文把侍应叫到身前,下好单,又对吉吉说道:“为了让我们接下去的谈话能更加愉快,我有两个问题需要问你,最好能告诉我真实答案。”
吉吉咧开嘴,露出上牙床,“你问。”
“你结婚了吗?”
“没有。”
“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非常好,在谈话开始之前,我先告诉你一旦我们达成合作意向,我会向你提出两个要求,第一,你三年内不许谈男朋友,更不许结婚;第二……这个比较复杂,内容也比较多,简单来说,你不能成为别人眼里的坏女孩,因为你的形象会影响到品牌和产品的形象,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要求这么严格,我能得到很多?”
“是的,你将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广告费,一个在世界上成名的机会,或许一年以后,你可以站在百老汇献唱,啊,我的意思是纽约的百老汇,不是香港百老汇戏院。”
“真的?”吉吉瞪大眼珠子,张大嘴说道。
第104章 快钱与成长
“当然。”冼耀文点点头,“吉吉你和大都会之间有契约吗?”
“没有。”
“这里是玩的地方,不适合谈太正式的事情,明天上午……哦,你大概不习惯早起,还是下午,两点,你到我屯门工厂的办公室,我们详细谈一下你能得到的报酬和需要履行的义务。”
“OK。”
“濛濛,朱老板的车在半路出了问题,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杨小姐,失礼失礼,实在失礼,让你久等了。”
随着吉吉痛快的答应,借座女孩的身边出现一男一女,男的是这年代少有的大腹便便,腆着的肚腩顶起头顶硕果仅存的几根毛,不断地说着谢谢,是谢毛?不,是庄重的谢顶。
女的长相还行,只是略显风尘,艳丽的嘴唇上抹过口红,两边色厚,中间色浅,大概来的路上吃过圆柱状的雪糕,口红的颜色被带走了一些。
借座女孩见到两人,站起来冲冼耀文微微欠身,“我的朋友来了,不打搅先生你们聊天。”
冼耀文颔了颔首当作回应,继续和吉吉聊天。
“吉吉,你喜欢公爵的音乐吗?”
“当然,我是一个爵士歌手,怎么可能不喜欢公爵的音乐。”说着,吉吉的双手打起响指,上半身左右晃动,嘴里欢快地哼起公爵的经典歌曲《It don't mean a thing》。
随着调子,冼耀文的双脚在地板上敲起节奏,敲击一阵,手上做出邀舞的手势,吉吉见到,大大方方地把手放进冼耀文的手心,冼耀文把她拉起来,也不往舞池带,只是嘴里哼起Swing风格的《是真是假》,右手带着吉吉的左手举过头顶。
不需要直白地沟通,听着曲调,感受着手被带动的律动,吉吉便知冼耀文要跳的是吉特巴,嘴里跟着节奏哼,身体放空,如牵线木偶般被冼耀文牵引着转各种圈圈。
节奏一上来,冼耀文就知道吉吉是爵士舞的高手,他便加快节奏,一小拍快转三圈,吉吉的舞步却没变得凌乱,依然保持优雅,转圈的节奏感依旧令人赏心悦目。
融入舞蹈中的冼耀文暗道可惜,这个时候应该坐在边上欣赏,置身其中会错过太多的美。
自由,洋溢着如火般生活热情的舞姿,自带混音的BGM,无不吸引着旁人的目光,从舞池里跳罢一曲的人经过沙发座,十之五六驻足欣赏两人的舞姿。
一段吉特巴结束,冼耀文两人迎来了轰鸣的掌声,两人欠身表示感谢后,对视一眼,冼耀文哼起《玫瑰玫瑰我爱你》的曲调,新的一段融合踢踏的混合爵士舞开始。
没有固定的套路,即兴式的表演,只要呈现出来的舞姿好看,想怎么跳就怎么跳,要的就是一个随意。
不远处的沙发座里,借座女孩杨濛看着两人身上洋溢着自由奔放的气息,不由羡慕不已。
她家祖上是苏州的名门望族,因避太平天国之祸迁往上海,爷爷那一辈开布厂,开银行,是上海滩有名的银行家,到了爸爸这一辈,家里的永大银行日渐壮大,爸爸在自家银行担任高层,还娶了民国版小红书《玲珑》杂志的顶流“带货主播”为妻,也就是她的母亲。
谁知战乱又起,她爸爸只能带着她们兄妹几个再次逃避战火来到香港,可能是她们这一支的生意运耗尽了,她爸爸在香港做生意一直不顺,做什么赔什么,就是杨家大家族一起合股开设的大新银行也发展不顺,她爸爸更是因为经营上所犯的错误被踢出银行,股份也只能低价转让。
如今,她们杨家虽然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但也算是家道中落,家里没有一个进项,只能等着坐吃山空。
在这种时候,原本只是把表演当成兴趣爱好的她,不得不改变想法,把兴趣转变成一种谋生的手段,她之所以会出现在丽池花园,就因为她的朋友慧丽跟她说眼前的朱老板会投资开一部新戏,想邀请她做女主角,她一想能得到做女主角的机会,又可以获得不菲的片酬,她也就来赴约了。
但是,她现在感觉朱老板似乎对她心怀不轨,看她的眼神既放肆又带着一丝淫邪,若不是在公众场合,她应该已经忍不住逃跑。
又是一段舞结束,冼耀文两人对再次响起的掌声表示感谢后,坐回到沙发座里,拿起香槟杯干了一杯。
一口香槟下肚,冼耀文放下杯子说道:“吉吉,你跳得很棒。”
“Mr.冼,你跳得同样好。”
“嗯哼,你可以叫我亚当。”
“亚当。”
两人喝着香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爵士乐,当冼耀文快要跟不上吉吉的话题之时,之前的借座女孩一脸惊惶地跑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胳膊慌乱说道:“先生,帮帮我。”
“被动卷入英雄救美的局,不用这么俗套吧?”
冼耀文一声吐槽,刚才的大腹便便也来到了他的跟前,谢顶的凹秃间隙,酒液清晰可见,左脸颊还有一道不太浅的刮痕,看模样像是挨了一巴掌,在手掌收回的时候被手指甲刮出来了,他面露狰狞,一张嘴,酒气裹挟出一句怒不可遏的话:“戳那娘……给脸不要脸,给我滚过来。”
隔着薄薄的衬衣袖子,冼耀文能清晰感觉到借座女孩抓着他胳膊的手有多用力,低头看一眼,女孩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骨节已微微发白,抬头望脸,楚楚动人的双眸写满了惶恐不安。
冼耀文的目光在女孩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又看向大腹便便,此刻,他正摸了一把脸上的刮痕,瞬时龇牙咧嘴,嘴里又冒出一串恶毒的咒骂,紧跟着又是一声威胁,“臭婆娘,敢刮花我的脸,马上滚过来,不然我让你滚出长城。”
听到长城两个字,冼耀文的脑子里顿时想到长城影业,又往男人脸上扫了一眼,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心想男人可能是自己没见过的长城影业股东,或者是长城抬头的其他公司。
这时候香港不少华商喜欢以长城、长江、黄河、中华命名自己的企业,香港叫长城的企业不少,他就见过不下三家饭馆叫长城。
不过以借座女孩的容貌来说,他还是倾向男人嘴里的长城就是长城影业。
寻思之间,他的手臂感觉到一丝疼痛,低头一看,女孩抓着他胳膊的手势有了变化,指甲竖起深深扎进袖子里,手指边缘能看见一点血红色。
瞬间,他脸上的微笑因子背后附着上阴沉,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女孩的手腕,一用力,女孩吃痛松开抓着的手,脸上的惶恐间挤进不可思议。
“松手。”说着,冼耀文手一扫,把女孩已经不那么用力的另一只手扫开,查看一下伤势,见无大碍,便拉扯一下被女孩抓成凌乱的袖子,接着抬眼看向大腹便便,彬彬有礼地说道:“先生,这里的灯光旖旎,的确容易把情欲撩拨起来,你心血来潮想玩强抢民女的戏码是你的自由,但打搅到别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冼耀文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故意大声说道:“衬衣是好运来的,定制版,88块半,这个没事,一点小钱而已,你再看看,出血了。”
说着,又指了指女孩的手指,“这个手指脏不脏?你敢保证我不会染上破伤风和狂犬病吗?说吧,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事,千万不要说用钞票,一万两万还不能入我的法眼。”
大腹便便懵了,搞不懂冼耀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杨濛懵了,她隐隐约约觉着自己被当成小狗。
“说啊,别杵在那里装哑巴,这件事情到底怎么解决,要亮身份赶紧,消极应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见大腹便便没反应,冼耀文不耐烦地催促道。
大腹便便被冼耀文的不按套路出牌乱了心智,顺着冼耀文的节奏说道:“龙马影业,朱开山,先生怎么称呼?”
“龙马影业,拍电影的啊。”冼耀文拖着长音说道:“朱先生,这和你的气势不像啊,我刚刚还在猜你平时应该在港督府办公,就算差一点,也应该在英军司令部。”
冼耀文摆了摆手,“这不能怪朱先生,我之前见过文华影业的吴老板,他的气势差朱先生好几个档次,儒雅温和,就像其他人都是他债主一样,龙马影业,名字听着霸气,朱老板的气势更霸气。”
朱开山一听到“吴老板”瞬间就不淡定了,文华影业的吴老板和龙马影业的吴老板不就是同一个吴老板嘛,自己只是跟着吴老板混饭吃,可没资格叫朱老板,眼前这人一下子就能把自己的根脚点破,还故意喊我朱老板,杀人诛心,我大概惹不起。
瞬间,朱开山脸上挂起略带一丝讨好的笑容,“先生,我看你伤得并不严重,要不我赔你一点医药费,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看在吴老板的面子上,医药费就免了,下次玩游戏注意着点。”冼耀文看向借座女孩,说道:“记得把人用铁链锁起来,还有,指甲也要拔干净,这么长的指甲,会掐死人的。”
“先生,我跟她不熟,不打搅先生的雅兴,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朱开山立马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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